重叠,相互牵扯,盖住地上的树木、沙石、潭水,还有那条笨拙不堪的巨蟒。霎时间,巨蟒轰然倒塌,群蛇砸在地上,顿时扬尘扑扑,砸到潭中,则水花飞腾,雾气皑皑。
顾乘风将天罡猎月檠化作莲花,再从印堂穴放出金轮与付晚香,栖在莲花上。付晚香嘴唇发紫,有毒气扩散之兆,顾乘风本想以火辰经为她调元祛毒,可是方才炼化冰凌他已耗去小半真元,真元不济,内丹便不稳,体内经脉多有阻滞,以顾乘风的修为,火辰经无法施展。不得已,他只好用金蝉咒为其化解蛇毒。
金蝉咒为重明观宗祖赤焰老母所创,同昆仑白泽观的天山玉龙咒、丹霞山玄鹤宫的苍南咒一样,都是本派法门的入道根基。金蝉咒五行属火,分四门,合十六阙,修丹、练气、驱邪、破法、萃炼之道全在其中。正因金蝉咒属火、土,重明观弟子的真元脉息普遍至阳至烈。而玄鹤宫的苍南咒五行属金、木,分七门,合十四阙,修炼玄鹤宫法门真元脉息至阳至寒。天山玉龙咒共十八阙,分属九门,由于它五行属水,修炼白泽观的法门,真元脉息至阴至寒。
倘付晚香修炼的是重明观或玄鹤宫的法门,顾乘风以金蝉咒协助解毒,是并无难处的。可她修炼的偏偏是白泽观的法门,顾乘风真元入体,好一会子才助她打通奇经八脉。经脉一通,付晚香稍运真元,体内蛇毒便由百会穴缓缓排出。
付晚香凝神运气,睁眼俯瞰地上的蛇群,再抬头看看挡住阳光的乌云,叹道“以你我的修为,那巨蛇成型后,我们是必死无疑的。想不到你竟破了这蛇阵之法。”
“这蛇阵的确威力不凡。若与它硬斗,便是我师父也未必斗得过。”顾乘风笑道,“世间邪物多为至阴至寒之炁所化,所以我出手便以纯阳罡气攻之。谁料纯阳罡气未伤其分毫,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功力太浅,现在想来,倒是我用错了法子。”
二人言语间,太阳已然西沉。地上的蛇群纷纷化作黑灰,瘴气一般隐向树林,须臾之间,竟一条不剩,连蛇尸都没踪影了。顾乘风、付晚香降回清潭边那块巨石。还未站稳脚跟,便听头顶雷声翻滚,电光频闪,一眨眼功夫,竟下起冰雹来。顾乘风忙收回血影流珠,将它炼作二十八块条石,在巨石上拼合成一座石屋,同付晚香一道,躲在里头。冰雹砸在条石上,咚咚作响。顾乘风食指尖上聚以磷火,轻轻一吹,那蓝莹莹的火光便脱离指尖,分作三颗光粒,浮在半空。
“你可曾留意,刚才日出的方位与前一次,有所不同。”顾乘风道,“我记得前次,太阳在这巨石正左方升起,方才太阳却在巨石正前升起。莫非……”
“你是怀疑,这晦明阵每一番昼夜变化,阵局也随之变化?”
“正是。古云出自汤谷,次于蒙汜。自明及晦,所行几里?(笔者注:此典出自《楚辞·天问》)这晦明阵内虽有许多威力了得的邪魅,我倒觉得,那只不过是国师的障眼法,这幡阵的关门,不在阵内,而在阵外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汤谷、蒙汜,依我看,这晦明阵的关键便在汤谷、蒙汜。我没猜错的话,我们入阵出阵的关口并未关闭,只是藏在这晦明阵四周的山峦间。日出日落的方位兴许正是入阵出阵的关口。只是……”顾乘风望着石屋外黑黢黢的夜色,说,“只是不知,出阵的关口,究竟在日出之向,还是日落之向。”
付晚香笑道“若以先后论,幡阵无入便无出,太阳无起便无落。那么幡阵入口该是汤谷,出口该是蒙汜。可是依我父亲的脾气,他定要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“这么说,你觉得幡阵出口在日出的方位?”
“我也不知,只是我父亲向来多疑罢了。其实我放走你师妹,我父亲恐怕是知道的。说不定他是不想戳穿我,让我们彼此下不了台,仅此而已。”这番话未说完,付晚香哽咽起来。
顾乘风低声问“莫不是说到伤心处?”
付晚香摇头拭泪,打领口内掏出两把金锁,抚着锁片上的云纹,道“有什么可伤心的,我本是苦命人,八岁母亲便出走,从此杳无音信,除了我满月之时送我的金锁和玉坠,连个念想也无。此后许多年,父亲与我只有师徒之情,任我百般讨好,他终究冷面对我。在这宫墙内活了一辈子,困了一辈子,如今我作了和亲公主,婢女们都道我福泽深厚,她们又怎知,我不过谨遵父命罢了。什么富贵、什么荣华,我才不稀罕呢。”
顾乘风不无触动,叹道“你还有个冷面相对的父亲,我竟连父亲是谁都不知。”
“我还以为仙山修行的剑侠,都看破生死人伦呢。”
“看破生死人伦,谈何容易?我自小无父无母,虽然师父待我如亲子,师叔和师叔祖对我也疼爱有嘉,可是父母之爱,到底是不同的。我上月方知,我母亲尚在,只是被法咒禁制于万载寒冰,不能与我相认。那日见她,她封在寒冰中动也不动,青春犹在。我明知她是我生母,却无半点振奋,倒不如我日日思念的亡母,叫我觉得亲切了。至于父亲,实不相瞒,我下山前往丹霞山,正是为查出我父亲身份。”
“难道你父亲是丹霞
第10章 鸠尤神剑10(3/5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